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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羞】野马

*写了后续,中间那段看爱发电

*庆祝520赶出来的,希望小两口夏季赛顺顺利利




高中生活永远是压抑和欢乐纠缠不清的。死气沉沉的早自习和手抓饼车前面的挤来挤去,永远做不完的试卷和课间的勾肩搭背,接连不断的考试和追逐打闹的操场,沉重的学业压力和蠢蠢欲动的心。

在大家都为了未来的一纸破文凭焦头烂额的时候,姜承録已经凭借着一手钢琴和稳定的成绩过上了悠闲的日子,至于高振宁,他完全不在乎狗屁的大学,高中毕业随便念个什么,就要回家继承厂子和公司。高二下半年的时候,学校分好了艺术班,姜承録自然是要转到艺术班里的,高振宁抓耳挠腮半天,给高家爸妈打电话说你们儿子幡然醒悟要去搞艺术了,纯纯放养的爹妈骂了句有病,大手一挥随他去。

于是两个人继续黏黏糊糊,班里没几个人,也没人真的学习,老师象征性地讲一讲,他们象征性地点点头,主打一个互相陪伴。上午正常上课,班里零星十几个学生都各玩各的,只有他俩坐在一起头碰头地说小话,或者分享同一包零食,有时候拿着手机偷偷看英雄联盟比赛录像。下午的自由训练时间里五天有四天都是姜承録在琴房练琴,高振宁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听,他听不懂什么贝多芬肖邦莫扎特,但他能听懂姜承録。琴房在最高的四楼,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高振宁就靠在门边的墙上,不敢出声打扰姜承録,看着黑色的钢琴被镀上一层金色,细长的白皙手指在琴键之间起落,叮叮咚咚的音符好像有了形状,像是在空气里闪闪发光的蝴蝶,从姜承録指尖一只接一只地飞起来,落进高振宁耳朵里。阳光打在姜承録身上,他好像圣洁的天使,带着一抹微笑流畅地弹琴,高振宁只是看着他就能心无旁骛地坐一下午,他想,姜承録真好看啊,以后一定也是最顶尖的艺术家,应该是在万人敬仰的舞台上演出,收获所有的喝彩和鲜花,永远像月亮那样明亮。

剩下的一天训练时间姜承録会陪高振宁去画室,看他画一些称作废纸都有点抬举的“作品”,高振宁完全没有任何绘画基础,乐器更是一窍不通,唱歌一嗓子能要人命,在姜承録的逼迫下硬着头皮从头学画画,试图在艺考走个流程。姜承録在韩国的时候就学过油画,高振宁给他买最好的颜料,让他也能自由自在地画些喜欢的东西,然后自己在旁边对着速写书艰难地画四不像的简笔画,画着画着就心猿意马,只知道看着姜承録的侧脸傻乐,姜承録拿画笔敲他的头,他只能继续苦哈哈地画,过一会又忍不住去看姜承録画画,如此往复。

周六不补课的时候,早晨高振宁起床做好早饭叫醒对面的人,等姜承録赖床一小会,吃过早饭他俩会跑去熟悉的那家网吧,打一整天英雄联盟,偶尔会遇到隔壁高中的喻文波和王柳羿,或者是已经读大学的宋义进和李浩成。中午的时候点外卖,姜承録负责点菜,高振宁负责买单和跑腿,拿回来的时候还热腾腾的,高振宁给他掰好筷子,盖子揭开,再去隔壁给他买奶茶,亲妈都没他照顾得细。晚上下机出去找饭店吃饭,附近两公里内的店都吃了个遍,作为韩国人的姜承録格外钟爱对面街里的牛肉烤肉,对后街的韩餐充满不满,而高振宁吃不了辣,吃个海底捞都要点番茄锅底,好在姜承録也挺爱吃,陪他吃不辣的菜也觉得挺乐呵。回网吧继续打游戏到八九点,顶着夜风出来打车回家,两个人轮流洗掉身上的烟味,姜承録享受冲热水的快乐,导致高振宁经常洗到一半就没了热水,养成了光速战斗澡的能力。高振宁收拾好浴室后套着大背心钻出来,先给姜承録吹干头发,再随便把自己的吹两下,然后坐在沙发上再刷刷手机,或者挨在一起看会视频,再各自回自己的卧室睡觉。

周日是宅家日,姜承録会睡到上午再起,出来洗漱的时候高振宁基本上是在打游戏,看他醒了以后退出来,去给他热牛奶,他早早地就去市场买好了菜,姜承録吃早餐的这个时候他也开始钻进厨房忙活起来。从初中开始就被扔出来自己生活,高振宁做得一手好菜,午饭会比较简单,一荤一素,毕竟姜承録早饭吃得晚,中午也吃不下多少东西。收拾好桌子以后姜承録会倚着正在刷碗的高振宁,问他晚上吃什么,可能还会点两个自己想吃的菜,高振宁把盘子递给他,让他放到消毒柜里面,然后用屁股把他拱出厨房:“这里油烟大,你去打会游戏,等吃饭我喊你。”于是姜承録坐在客厅打英雄联盟,高振宁留在厨房忙忙碌碌一下午,做好一桌子菜再喜气洋洋喊姜承録吃饭,姜承録喜欢他做的菜,他也喜欢看姜承録吃得脸颊鼓起的样子,属于另一种类型的各取所需。想不起来两个人是如何相识相熟的,只记得对方很快就打破了自己的安全距离,甚至搬到一起去住,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如果不是知道姜承録来自韩国,旁的人几乎都要以为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高振宁有的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姜承録如此不同呢?好像对他来说,姜承録是独立于其他人以外的存在,他不能移开自己的目光,也不能忽略有关姜承録的任何事,无论发生什么,姜承録永远都是他的第一选择,甚至他想不到未来自己的生命里会出现另一个人,能和他一样重要。

事情发生改变是在一个傍晚,这天音乐老师来指导姜承録练琴,高振宁只能自己去画室,一下午心根本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姜承録,他这时候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对姜承録好像已经不是朋友间的感情了,似乎要更深切,更沉重,也更美好。他还在纠结自己的感情,就看到同班的艺术生跑进画室,对他喊道:“宁王,姜承録受伤了!”

高振宁跳起来就往门外跑,动作间带翻一大堆画板和水桶,跑到校医室的时候看见姜承録坐在床边,脱了左脚的鞋子,校医正在用弹力绷带固定他的脚踝。高振宁冲过去来来回回地看他,大着嗓门问:“你这是咋整的啊,严重不?骨折了吗?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几天能好?”

校医被他吵得头大,不耐烦地说道:“就是扭了,不严重,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少活动就行。”

处理完高振宁直接蹲在了姜承録面前,把姜承録吓了一跳:“宁?”

“上来,不是说你不能活动吗,以后你就把我当马骑。”高振宁拍拍后背,校医在旁边很无语,他是说少活动又不是瘫痪,但是看着姜承録乖乖趴在大高个子的后背上,又觉得好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直接把他俩赶出去。高振宁背着他,手里提着他的书包,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屁股,把东西都扔到画室,看着姜承録坐在画室的凳子上微微抬着受伤的脚,鞋子没办法系鞋带,松松地挂在他脚上,高振宁走过去长手一捞,把他从正面抱了起来,双手托着他的大腿,姜承録也很乖顺地环住他的肩膀,和他大眼瞪小眼。得益于打篮球,高振宁的身体素质居然有点像个体育生,抱着一米七多的大男人也不觉得很重,还颠了颠:“小姜儿我这么抱着你回去吧。”

“啊呀,不行,太重咯,不方便的。”姜承録严肃地摇了摇头,“还是背着吧,我困咯,趴一会。”

于是高振宁小心地把他放回凳子上,蹲在他身前稳稳背起他,把他往上带了带,这才抬脚往外走:“睡吧,很快就到家了。”

他们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姜承録趴在他肩头闭着眼睛,每下一级台阶他的头发就从高振宁耳朵边蹭过一次,痒到他心里去,呼吸间都是姜承録身上洗衣液和洗发水混合在一起的香气,明明和自己用的一样,在他身上却那么好闻,像是带着甜蜜的浅淡花香,勾着他的灵魂摇摇晃晃,漂浮进温暖的泉水里,被花海轻柔地包裹安抚。高振宁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不是因为负重走路,而是因为他背上的是姜承録,是他的至交好友,是他长达十七年的人生里最初的心动,曾经的困惑豁然开朗,原来姜承録真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因为他的身上承载了高振宁所有的偏爱与深情,是刻进生命的名字。高振宁想起之前在姜承録桌子上看到的书,他现在终于读懂了翻开的那页,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像封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止地刮进来。

高振宁站在起风的山谷里,轻声对背上的姜承録说:“小姜儿,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你。”

本来应该沉睡着的人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高振宁后背,那人柔软的声音好像在撒娇,趴在高振宁的耳边:“啊呀,宁才发现吗?宁是笨蛋的。”

高振宁嘿嘿一笑,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换来身上人掐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哎哟地叫唤着装疼,嘴上还不忘了占便宜:“小姜儿,对你男朋友好点儿行不,我这都给你当大马骑了。”

姜承録又趴回他身上:“那也是野马。”

日子好像没什么区别,仍旧是原来那样过,只是两个人会偷偷牵着手上课,在琴房偷偷抱抱,在画室互相碰对方的腿,反正也没人看到,高振宁其实想吻他,但总觉得太早,怕姜承録被吓到,一直忍着不说。直到有一天他们又在晚自习前在学校散步,秋天的夜有点冷,姜承録裹着高振宁的大运动服,在宽大的袖子里偷偷牵着他的手,操场的电路坏了,所有的灯都没有亮,他们慢悠悠地走,高振宁怕他还是冷,干脆把自己的大衣也解开,把人捞在自己怀里抱着,然后低头问他:“冷不冷,冷的话我们就回琴房。”

“不冷的。”姜承録笑眯眯地回头看他,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同手同脚地走,摇摇晃晃的,高振宁低头想和他说话,阴差阳错的,姜承録的嘴唇擦过了他的下巴,柔软的,有些凉,高振宁却被点燃,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哎呀。”姜承録也害羞起来,缩了缩肩膀,两个人就这样呆呆站了一会,然后姜承録转过身来抱着高振宁的腰,不敢和他对视,嘴上却比谁都大胆,“宁想,接吻吗?”

高振宁心脏都快停跳了,他感觉自己被这句话砸懵了,他想傻笑,又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最后支支吾吾半天问了一句:“可以吗?”

姜承録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结果不小心掐到高振宁的一块肉,疼得他一激灵,却没敢叫出声,看到姜承録点头以后他直接抱起对方,一路跑到主席台后面,全然不顾怀里的人吓得用韩语飞速地骂他。



【下一段完整版在爱发电】


于是高振宁把他从台阶上抱下来,嘴角咧到后脑勺,捏着姜承録的手指搓来搓去,怎么看都觉得欢喜,坏事做完他才想起这是学校,四下看了看:“这应该没监控吧。”

姜承録无语地指了指他身后,食堂楼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俩,高振宁哽了一下,拉着他快速逃离现场:“没事,食堂监控一般没人查。”

姜承録被他拉着手腕,脸还红着,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的眼镜,一边跑一边笑,高振宁也忍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他们一路跑出校门,像两匹自由的马,从禁锢着自己的马圈里私奔,去了更广阔的地方。




他们从2016年一同跨进2017年,一月一号的零点,姜承録牵着高振宁的手,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其实这个房间高振宁进来过很多次,喊他起床,打扫卫生,给他送洗好的衣服,但这是第一次在姜承録的邀请下进来,他紧张得不行,背上都出了汗。


高振宁低下头去刚好能看到他跪坐在地上,白皙的身体因出了汗而微微发亮,腰窝塌下去,肩胛骨略微凸出来,像是收起的翅膀。高振宁脑子里快要发疯,这一切太让人兴奋了,他正在玷污他的天神,把他拉到人世间情欲的海,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姜承録摇头,仰着脸让他擦干净,然后起身又坐到他怀里,拿脑袋蹭他:“宁舒服吗?”

高振宁看他膝盖磨得发红,心疼得不得了,又发自内心的觉得欢喜,狠狠亲了他两口,抱着他倒在床上:“好爱你。”

窗外升起第一朵烟花,而后各色的花火接二连三地炸开,姜承録躺在他身边,用手戳他的肚子,笑得眯起眼睛:“我也很爱宁,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可惜美好的故事未必都有美好的结局,年少时的爱情总会被现实打击,相爱的人也会离散在狂风暴雨中,渐渐模糊不见。高振宁要回去继承家里的厂子,成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商人,守着那个小城市里的一亩三分地,但姜承録要去读大学,要成为耀眼的音乐家,不该陪着高振宁蹉跎在俗世里。姜承録一腔赤诚,觉得他们可以跨越所有阻碍,甚至愿意为了高振宁再回到这座北方的小城,做一个普通人,可是高振宁不愿意,他要姜承録成为神明,要他的钢琴声传遍四海八方,他不能让自己拖累了他的爱人。

可他实在不敢看向姜承録的眼睛,不能对着他说出分手,只能在一个雨夜偷偷离开,离开他和姜承録的家,删除所有联系方式,消失在另一个城市的汹涌人潮。他坐在高铁上,模糊的灯光照在他头顶,他听见周围人或聊天或安睡,听到自己心脏艰难跳动的声音。雨水打在玻璃上,缓慢地流淌下来,他的脸倒映在车窗上,那些水痕让他看起来像是在流泪,他和成千上万的旅人一同融入飞速略过的夜色里。

怪只怪那场雨下得太大,我数不清到底爱过你多少遍。


姜承録是最自由的野马,天生就属于蓝天和草原,他需要的是足够广阔的空间,能让他肆意奔跑,让他发挥所有的天赋,可是高振宁拥有的太少了,只有掌心那么大的一片草地,他不能自私地把姜承録束缚在这方寸之间,他没有办法,只能狠心放开他,亲手斩断那根缰绳,放他自由。

今后他不能再陪伴姜承録,不能再保护他一路无风无浪,他只能期盼路上都是春风和暖阳,让姜承録在奔跑时能顺遂无忧,他可以一直前行,追求自己的目标,也可以停下来休息,享受清风和阳光,他该有更耀眼的人生,这些都是高振宁给不了的。所以他一言不发地离开,离开属于他和姜承録的城市,他也知道这次离去会给姜承録带来多大的打击和痛苦,但姜承録一定能重新站起来,整理好心情,踏上再也不会有他的前路,身披霞光去属于姜承録的耀眼未来。

高振宁还是有一点经商头脑的,厂子逐渐开成了小公司,在很多地方开了新的工厂,索性搬去了上海住,看着南方的产业,父母不愿意离开老家,就继续管着东北这边的厂子,反正交通发达,来往也不是难事。他知道姜承録现在是声名显赫的音乐家,每一张新闻上他的照片都被高振宁好好地打印下来放进相册里,厚重的烫金封面把他年少时的爱情整整齐齐叠好,他那点没法再说出口的心动也被封存在透明的格子里。姜承録就在上海,和他在同一个城市,但他从来没想过去找他,他的白马已经有了自己的草原,不会再眷恋当初的那一点绿意了,但对于高振宁来说,哪怕只是短暂做过姜承録的小小草地,他就已经觉得足够欢喜了,抱着那一点回忆,他的心就能一直长满生机勃勃的柔软草丛。

他和姜承録相遇在春天,却是在秋天开始,又在秋天结尾,从此以后每个秋天他都会回想起那一年,他们在那座不大的城市,孕育出比星辰还庞大的爱,尽管最后彼此失散,那破碎的行星仍旧留存在宇宙,成为闪烁着的星尘。高振宁想起高中时他们一同看过的旅游纪录片,关于高山,关于蓝天,姜承録说他想去看看呼伦贝尔,想和高振宁一起骑马,累了就倒在草地上大笑,自由又肆意。

高振宁在这个春天突然觉得,他应该去看看他们梦里的那片草原。

高振宁没报旅游团,而是找了个小蒙古包住下,借了牧民的马,那是一匹棕色的大马,皮毛光亮,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喂养,他努力了几次才上去马,在牧民的牵引下适应了骑马后,便打了招呼策马去了更深处的草原。新长出的草叶沙沙作响,他的头发和马鬃都飞散在空气里,运动服的下摆翻起,他眯起眼睛大笑,感受着周身的风和清新的空气,他真的像年少的梦里那样,成为了自由的野马,奔跑在天地间。他慢慢停下,坐在马背上看着远方,他想象着姜承録也像这样自由地生活,在他热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永远站在春光里,高振宁开始庆幸自己狠下心离开,姜承録的现在肯定比和他在一起要更好,他没办法给他更多,但至少能让他自由。

远处有一个人策马而来,阳光下亮得仿佛一道光,高振宁骑着马慢慢走过去,想看看是谁也有如此雅兴,直到那人越来越近,高振宁才看清他的模样。他穿着白色的风衣,骑着一匹白马,纯洁如同神明,和高振宁梦里的样子一样,他无数次想象过的场景真真切切浮现在他眼前。

姜承録停在他面前,眼里是惊讶和欣喜,高振宁在各种媒体里看见过他的笑容,成熟又内敛,可在这个瞬间他头发被风吹得乱翘,和他十八岁时一样笑得害羞而青涩:“宁。”

十万平方千米的草原,有千千万万条道路,有三百六十五个日夜,就在这样近乎为零的概率里,他的白马还是能回到他身边。

高振宁好像在这个瞬间看到了那一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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